什麼?
我嚇得一激靈,本能看向車頭,卻什麼也沒看見。
「你是沒睡好吧。」我故作輕松地一笑,下車巡視了一圈,發現是右前輪陷入了水坑。
孫康也跟著下車,很不淡定走到我身后,小聲道,「會不會,是水庫中有什麼東西,不想讓我們離開啊?」
我雞皮疙瘩掉一地,讓他趕緊閉嘴。
趕巧,路邊出現了一個趕著水牛經過的老大爺,我趕緊跑上去,請求老伯幫助。
忙活好一陣,汽車終于脫困,我對老伯表示了感激,順手遞了一包煙過去。
老伯樂呵呵地接過香煙,隨口問我們來這里干什麼?我如實相告,卻引得他大驚失色,「年輕人真不知道好歹,你們還敢在這個地方露營,趕緊回去吧,水庫可不太平。」
我心里一怔,忙問他怎麼個不太平法?
老伯諱莫如深,一聲不吭地擺手,趕著水牛離開,留下面面相覷的我們。
回城后,我們約定好,誰也別把這事往外說。
本以為,這事就這麼過去了。
誰知沒過多久,我就接到了陳濤的死訊。
我記得很清楚,當時從離開水庫后,連續一個星期,我仍舊被噩夢纏繞著。
每次醒來,那種心悸感都特別真實。
出于后怕,我打了幾個電話給陳濤,詢問他有沒有跟我一樣,繼續夢見那口棺材?
陳濤的反應特別奇怪,總是支支吾吾的,說不上兩句就要掛電話。
當時我就覺得,這小子哪里不對勁。
果然,他真的出事了。
12 號下午,當我接到消息,匆匆趕赴殯儀館時,他已經變成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體。
陳濤的死狀很凄慘,五官扭曲、鼻眼歪斜,仿佛死前看見了什麼極度嚇人的東西,眼珠子鼓得就像一只蛤蟆,幾乎撐破了整個眼眶。
我都看傻了,趕緊詢問殯儀館員工,說這是怎麼回事?
殯儀館的人告訴我,從尸體被運到這兒,死者眼珠子就一直瞪得這麼大,他們想了很多辦法,也沒能讓尸體閉眼。
我滿頭汗,又追問起了陳濤的死因。
殯儀館員工搖頭,說自己不太清楚,隨后把手指向一個神情刻板、躲在不遠處抽煙的中年人,「尸體是他發現的,你去問他吧。」
中年人姓廖,是陳濤生意上的合伙人,之前跟我打過幾次交道,不算陌生。
根據老廖的說法,陳濤是死于一場離奇的車。
有多離奇?
前一天晚上,這小子獨自把車開到荒郊野外,然后駕駛著那輛車,稀里糊涂地撞死了自己!
講真,得知這些后的我有點懵。
開車撞死自己?
這可能嗎?
「陳濤的確是被自己的車撞死的,出事后,警察調取了那條路上的監控,發現當晚除了陳濤之外,根本沒有第二輛車經過。」
見我不信,老廖又說道,「警察告訴我,可能是陳濤路過那里的時候,無意間在路上發現了什麼東西,所以停車下去檢查,由于忘記了緊手剎,才導致這場悲劇發生……」
好吧。
我不信陳濤會犯這種低級錯誤,可除此之外,似乎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釋了。
喪禮期間,我看見了陳濤的老母親,正捧著兒子的遺像,一臉呆滯地坐在角落里。
我感覺很不是滋味,便主動上前安慰,說大娘,您節哀,注意身體。
老人起初并沒有搭理我,只是神情麻木地捧著遺忘,嘴里小聲叨咕著什麼,等我靠近了才聽清,她好像在說,自己早就預感到兒子可能要出事。
我只當她傷心過度,在說胡話,可陳濤老娘卻很堅持地搖頭,「你不知道,這不是我兒子第一次出車禍了。」
我心頭一緊,忙問怎麼回事?
老人告訴我,就在國慶節期間,陳濤已經出過一次車禍,事后便一直嚷嚷著見鬼了,還說自己開車的時候,總會看見一個披頭散發、身穿紅衣的女人,就趴在引擎蓋上,還沖他笑呢。
我好不容易擠出的笑臉,立馬就僵了。
老人沒有注意到我的表情,邊擦眼淚,邊哭述道,「我兒子說過,他是被什麼不干凈的東西纏上了,還說倒霉的可能不止他一個……」
我的臉色越來越白,一聲不吭,扭頭便走。
回想那天的遭遇,我越發感到惶恐。
那個在夢中掐我脖子的女人,好像也穿著一件紅衣服……
恐懼讓我亂了方寸,等緩過勁來,才戰戰兢兢掏出手機,找出了孫康的號碼。
撥號時,我想到一個疑點,心里很納悶。
出事前,孫康一直跟我們稱兄道弟的,趕上給陳濤出殯這麼大的事,這家伙居然沒出席!
電話一接通,我立刻對孫康嚷道,「你在哪兒,陳濤出事了,你知不知道?」
孫康的語氣有些含糊,「啊……知道,我也是剛接到消息。」
我說,那你怎麼不來?
孫康苦笑,說自己在外地出差,趕不及回來。
我說那好吧,不過有個事,我得跟你通個氣。
我把陳濤母親的話復述了一遍,還添加了一些自己的看法,「你說,會不會是因為我們動了那具棺材,里面的東西跑來復仇啊?」
我的語氣帶著明顯的顫抖。
可孫康卻在發笑。
「沒有的事,你別瞎想了。
老人家年紀大了,精神有些失常,你怎麼能把她的話當真?」
我無言以對,調整了下呼吸,詢問他什麼時候能回來?
孫康遲疑了一下,說這次出差的時間會很長,短時間內恐怕回來不了。
「那行,等你回來了告訴我一聲。」
說完我就要掛電話,誰知孫康卻讓我等等,「姜凡,有個事還得麻煩你。」
我感覺他語氣怪怪,禁不住好奇,問他什麼事?
孫康說,「我這次出差要很久,家里沒人照看,我在床頭柜的公文包里放了一些重要文件,你去我家取一趟,幫我保管一下公文包。」
「知道了,真麻煩……」